【太中】弔唁明日 (2)

迥異文風的融合哈哈哈( ͡° ͜ʖ ͡°)✧
 這一段寫得好high

花曉:

與好友 @幻想少女昀 的聯文呦呦!
  *還是角色死亡預警!
  *引用了莎士比亞的十四行詩
  一路上跌跌撞撞的我們終於過關斬將的完成了(文才剛開始好嗎?)










『From fairest creatures we desire increase,That thereby beauty'rose might never die.』
  (對於美的生命我們願它繁殖,好讓艷麗的玫瑰永不凋謝。)

  

老人的步伐因太宰的叫喚而停頓了下,他微微側過頭,看向後方的太宰,低念過這詩句。
  老式的英文文法、別具深意的語句和好像能洞悉一切的深色瞳孔,老者兩鬢斑白,但眼角微彎的弧度裡依稀能想見他青年時的浪漫與多情。
  對上莎士比亞的視線,太宰怔了幾秒,好像會被徹底看穿的感覺實在不太好受,但他隨即恢復平靜。

  

太宰能聽出那些詩句中的言下之意。寒風刺骨,卻遠不及那些名句
  令人來得寒心。
  也許這是威廉.莎士比亞的異能力吧?在那雙深瞳望穿你的靈魂,他便能用蕭瑟滄桑的嗓音將你帶入他所營造的太虛幻境中。

  

“ 混蛋太宰!大半夜的不回家跑去哪裡野了? ”
  貼在耳邊的冰冷機器傳來中也名為氣惱實為擔憂的罵聲,太宰驀地放下了手,看著那莫名出現在他手中的手機以及中也那熟悉的嗓音。
  “ 喂?人呢? ”
  太宰重新將手機放回耳邊,這個小矮人果然還是擔心他的嘛,所以說幹嘛離開呢?
  “ 中也大半夜的不睡覺是在等我回去嗎? ”
  “嘁,誰要等你,我是怕你在外逼良為娼,所以想叫你早點回家別再禍害女人了!混蛋!”
  “嘛嘛,那我回家禍害我的小矮人好了,別睡著了啊。 ”
  “閉嘴!白痴。 ”
  中也沒等太宰應答,直接就掛斷了電話,而就在太宰愣神的短暫瞬間,手機早已不知所蹤。

  

幻覺?太宰揚了揚唇角,無聲的嘲笑這短暫的美好夢境。




  

『But as the riper should by time decease,His tender heir might bear his memory.』
  (但熟透了的果實隨時都會殞失,後來者理當承繼他的遺業。)

  

四周是一片空白,只有腳下一條灰色磚道,莎士比亞在前方引領著太宰,望不見盡頭的路讓太宰遲疑了一會,道路的彼方會是什麼?他不知道,卻也只是無所謂的笑笑,便跟上老人的步伐。
  反正,期待的未來,已經永遠都不會到來。那麼,這是過去的投射冉或是無益的幻影,也都沒甚麼好在乎的了。

  

忽地,太宰身處一大片的葡萄園,結實纍纍、粒粒飽滿多汁的葡萄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,竟比紫寶石還要閃耀。
  太宰茫然的眨眨眼,那是前年,他和中也在南法科西嘉的旅行。

  

太宰的小個子戀人心情格外愉快,金紅髮絲在艷陽下泛著金屬色的光澤,平時總是緊抿著的唇彎著淺淺的弧度,讓太宰驀的想起葡萄花的花語,明朗。

  

“ 喂太宰,我們摘一點回去釀葡萄酒怎麼樣? ”
  當太宰的手正要摘下一顆葡萄時,中也那頂毫無品味可言的帽子出現在太宰的視線裡,金紅色髮絲在微風的吹拂下柔順而飄逸。
  “ 中也喝醉特別像個孩子呢,還會撒嬌,比那討人厭的蛞蝓可愛多了,我們多摘一點好了。 ”
  太宰一邊摘著葡萄串一邊和中也調笑,彷彿一切都還是原樣。
  因為果實飽滿,所以更容易被摘取。
  “ 混蛋青花魚你最好給我閉嘴,不要逼我糊你滿臉葡萄原汁。 ”
  “ 呿、果然還是喝醉的中也可愛。 ”
  摘了滿籃子的葡萄,看著覺得足夠釀酒了,太宰便拍拍衣服的土塵,站了起身。
  身前的中也好像正要說些什麼,但太宰身周的景物卻迅速淡去,再一眨眼,他依舊走在覆雪的灰色磚道上,大雪紛飛,哪裡還有夏日的艷陽和馥郁的果香?

  

他面上不羈的笑容稍稍斂了些,短暫而看似美好的夢境。




  

『But thou,contracted to thine own bright eyes,Feed'st thy light's flame with self-substantial fuel.』
  (可是你只與自己的眼睛訂婚,用自身作燃料燒煉出雙眸的光焰。)

  

下一刻,映入眼簾的驚人的亮度幾乎灼燒太宰的眼,熱浪撲面而來。火苗不斷往上空竄升,火焰所到之處皆成一片焦黑的廢墟,殘破的景象令人膽戰心驚。
  太宰看著和記憶中相同的景象,虛與實相疊,他一時有些恍惚。

  

“ 中也! ”

  

經烈火摧殘的大樓有傾倒之勢,鋼架裸露在外,玻璃碎成一地,濃煙之中,太宰在面目全非的大樓出入口看見了攙扶著傷患的中也,熾烈的火焰在冰藍色的瞳孔中跳躍,像轉瞬而過的光焰。
  中也看見太宰後,明顯露出鬆了一口氣的表情,但就在鬆懈的瞬間,中也身後的大樓,正吱呀作響的逐漸坍塌。
  太宰雖然心知中也的異能力足以應付這個狀況,但在他意識到的時候,他已經猛地衝向前去,一手摟著中也,另一手扛起傷患,迅速將兩人帶離險境。

  

“ 太宰你腦子是不是有洞?衝出來做什麼?我又不是不能應付。 ”
  “ 因為是重要的人嘛,就算知道沒問題好歹也要假裝擔心一下,換作是中也也會擔心的吧?嗯? ”
  “ 假裝?反正我是絕對不會擔心你的,只要不要拉著我殉情就好。”
  “ 那中也,和我一起殉情吧! ”
  “ 滾!”

  

沒講幾句話,中也就劇烈咳嗽起來,被濃煙燻過的嗓子微微嘶啞,太宰正要出聲,一陣突來的、格格不入的寒風吹散了熊熊烈火,同時也吹散了中也的幻影。
  太宰的步伐停頓了,他發現自己想笑卻扯不開唇角,盯著自己踏在雪地中的鞋尖,雪片落下又消融,在鞋上留下幾塊深色的水漬,像極了垂眸落下的淚珠。

  

-如果我的安好、橫濱的平和必須燃燒你的生命,那這樣的未來,我又有什麼價值可言?還是一起殉情吧,中也。

  

周遭的空白,又會被什麼樣的場景覆蓋呢?記憶裡那些平淡靜美或者刻骨難忘的片段被強硬的挖掘而出,再被平鋪於太宰的眼前。
  中原中也。這個名字大概是他一輩子的劫,是他最大的幸運,同時也是最深的不幸。
  太宰是知道的,明明只要一句『人間失格 』這一切就會停止,但他發現,即便這只是短暫而靡爛虛無的夢境,他也無法隨口道出那一句話語。
  什麼時候,他變得這麼軟弱了?連夢境都無法割捨。

  

太宰發現自己竟然貪求著,這短暫的再會。




  

『Making a famine where abundance lies,Thyself thy foe,to thy sweet self too cruel.
 Thou that art now the world's fresh ornament,And only herald to the gaudy spring.』
  (於是便在豐饒的田野上釀出了饑饉,你與自己過不去,對自己過分狠殘,如今你才能預報絢麗的春光。)

  

四周一片荒蕪,黃沙亂舞著遮蔽了視線,細砂刮在頰上劃出淡淡的血痕,太宰半瞇著眼,狂風將黑色風衣高高揚起,棕髮凌亂,但他毫不在意。
  太宰看著手裡已經上膛的槍,視線順著槍管看過去,站在槍口前的不是別人,正是中也,而他也同樣站在槍口前。
  空氣裡嗜血的好戰分子一觸即發,中也金紅色的眉微挑,不羈的哼笑出聲。

  

“ 太宰治,有本事就開槍! ”
  “ 那中也認為我有那個本事嗎? ”

  

太宰稍微掂量掂量了槍的重量,沒有子彈呢,銳利的眼神只是虛張聲勢的戲碼,對於中也,他始終狠不下心來,多少次的舉槍,就有多少次是在取笑那個看似強大、無所畏懼的自己,用笑容隱藏所有的軟弱,用無賴般的行為欺瞞眾人。

  

“ 廢話少說,要開槍就快點開槍!”

  

再怎麼強悍如神終究是有軟肋,太宰最終是垂下了手裡的槍械,嘴角噙著笑,緩步走向中也,最後停在中也面前,單手握住了中也的銀槍,抵在自己的左胸上,順勢把自己手中的槍扣在中也的腦門上。

  

“ 如果中也願意和我殉情的話,那就開槍吧,我也會開槍的。 ”

  

語落,便在中也的唇上大膽的親吻,中也沒有閃躲,卻也沒有回應,倒是一拳打在太宰臉上。

  

“ 這種破爛遊戲虧你還玩的下去,無聊透頂。 ”

  

中也哼了聲,扔掉手裡的槍,順手把模擬練習室裡的強風裝置關了,瘋狂的沙塵瞬間安靜了下來。

  

“走了,等等還有會要開。”

  

太宰望著中也逐漸消失的背影,竟然覺得眼眶有些發熱,他輕輕一笑。

  

“ 中也明明玩得很開心的嘛。 ”

  

場景瞬間扭曲,太宰又一次的看見了領導著他進入未知世界裡的老人,老者意味深長的嘆了口氣,一瞬間好像更蒼老了幾分。

  

太宰的指尖微微顫抖,他握緊了拳掩飾那份動搖。
  他知道自己所貪求著的,不過是一個虛假而短暫的再會。




  

『Within thine own bud buriest thy content,And,tender churl,mak'st waste in niggarding.
  (你卻在你的花蕾裡埋葬自己,溫柔的蠻子用吝嗇釀造蠻荒。』)

  

太宰已經習慣於驟然變化的場景,看著眼前那些再熟悉不過的餐具,他駕輕就熟的揚聲喊道。

  

“ 中也、中也,能吃飯了沒啊?我好餓。 ”

  

太宰必須承認中也的廚藝還算是好的,至少兩人同居時並沒有飲食這方面的問題存在,最開始的時候是輪流制,但在他發生了差點燒掉廚房的壯舉之後,中也煮飯,他洗碗就成了既定的規則,沒再更改,太宰覺得挺公平的。
  不過,術業有專攻,中也切菜從來不好好用菜刀,隨身攜帶的防身小刀用起來倒是更順手些,太宰對此沒有意見,不過畫面還是相當好笑。

  

“ 混蛋青花魚你再催我信不信我把刀甩過去,只讓你吃鍋鏟? ”
  “ 誒,中也真小氣。 ”

  

太宰滿不在乎的靠著椅背往後仰,嘴裡還咬著湯匙,目光透過鐵湯匙的映射看見了自己變形的臉,他噗哧地笑了出聲。

  

“ 這關小氣屁事? ”

  

中也哐的一聲把平底鍋扔進洗碗槽內,端著一盤香氣四溢的炒飯放在餐桌上,米飯油亮且粒粒分明,胡椒的香氣飄散在空氣中,青翠的蔬菜和細切的肉絲點綴於上,簡單卻甚是勾人食慾。

  

“ 我要開動了,中也你動作太慢的話就吃不到了哦。 ”
  “ 混蛋太宰你是不會留一點給我嗎?到底是誰煮的飯啊? ”

  

太宰嘴裡塞滿了炒飯,卻執意要說話,語句含糊在一起,軟軟的,帶點撒嬌的意味,同時他也不忘給辛勞之人由衷的讚賞。

  

“ 中也越來越有家庭主夫的架勢了,作為培養者的我真是太欣慰了。 ”
  “ 混蛋.... ”

  

剎時間,方才溫馨平凡的畫面再度被截斷,徒留太宰獨身佇立於此,大雪紛飛的、白茫一片的寒夜。
  太宰抬頭望向莎士比亞,好幾次想開口,但話語卻哽在喉間,酸酸澀澀的,怎麼也說不出來。

  

太宰知道自己貪求的,是短暫而虛假,飲鴆止渴的妄念及再會。




  

『Pity the world,or else this glutton be,To eat the world's due,by the grave and thee.』
  (可憐這世界吧,莫讓你和墳墓,吞噬掉人間原有的一切美好事物。)

  

空茫的白從邊緣染上草地的翠綠,視線前方出現了一個爬滿藤花的金邊鐵製拱門,那扇門高的幾乎要衝入雲霄,莎士比亞輕輕一推,老舊的門發出摩擦的聲響,太宰跟隨著莎士比亞穿過那扇拱門,接續出現的,是一個又一個排列整齊的墓碑,肅穆而寧靜的,墓園。

  

威廉.莎士比亞終於停下腳步,不知何時,他的手中已經多了一束花,是與季節不符的三色堇花,他年邁的身子緩慢蹲下,輕緩至極的將花束擺在墓碑前方,白色的墓上堆著不厚的白雪,莎士比亞用手撫去,近乎虔誠的伸出手劃過墓碑上的刻字,太宰知道,老人是在緬懷情人。
  也在此時,太宰驀然發現,那是和他一樣的眼神。

  

因為,是相同的啊。年邁的老人也曾走過和青年一樣的路,同樣迷惘、同樣頓失方向。

  

『選擇過去或者未來吧,少年。』
  莎士比亞的指尖亮起施展異能的微光,他轉頭問。

  

『這兩者有什麼差別嗎?』
  太宰聳聳肩,有中也在的日子,才是未來。

  

莎士比亞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,起身緩步走向太宰,指尖抵上他的眉心。
  -我的情人啊,有個年輕人犯了與我當初相同的錯誤,正是因為知其痛苦,所以不願再繼續執迷不悟,
  紋著過去影子的雙眼,是無法看見未來的。就像你從不曾埋怨過我走出傷痛那般,我想,那個早逝的青年,必定也是這麼想的吧,所以就由我,為這個年輕人解開心結吧!


  

『 仲夏夜之夢。』

  

         




  

TBC

 

 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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